他想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。
他阙鹤能以名为姓,那宋沉为何不能?
宋沉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。
苦难和折磨常能让人成长,而阙鹤看起来也确实是成长了。
他此时固然心中又惊又疑,却还是强压下了直接冲上去的想法,安安静静地坐到了一边,假装丝毫不认识宋沉,期间神色甚至都未变化。
眼见人基本到齐了,知县开始讲话,大体内容是:瘟疫将至,大家有钱的出钱,有人的出人,一同在各处要道设置隔离点,为防有人强行冲击,每一边都需要有练家子带着兵器去坐镇。
宋沉听着交谈。
他是想来多了解点的情况的。
而现在,他了解到了。
瘟疫很严重,严重到已经可能有难民逃离皇都,并且强冲地方隔离点了。
再结合之前听到的什么“小妾生老鼠”之类的事,他基本敢肯定,这幕后不是修士就是妖魔。
轮到他时,他出了钱,不多不少,旁边有人起哄道:“陈老爷家财万贯,不多给些么?”
宋沉苦笑道:“哪有什么钱,不过是打肿脸装胖子罢了。”
说罢,他瞳孔忽的微微缩起,因为他注意到之前那马馆长竟然在看他,其神幽幽,不知藏了什么意思,若非他是修士,感知敏锐,怕是还无法察觉到人群里这双另类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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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宴后,乡绅们各回各家,何公子却是跟着陈老爷上了一辆马车。
车厢里,宋沉看着阙鹤笑道:“早闻何公子遭逢大盗落魄至此,然后开垦农田,如今也是良田数千亩,真是年少有为。我这种继承了祖上财产的,实在是比不得。”
阙鹤愣了下,然后淡然笑道:“早闻陈老爷大名,何某实在没想到陈老爷居然如此年轻。既是年龄相差无几,自当好好亲近一番。”
宋沉笑道:“那便到我府中用些茶,刚好消消酒。”
阙鹤道:“如此甚好,只是麻烦陈老爷了。”
宋沉笑道:“不麻烦。”
两人虽然在说话,但表情却与所说之话截然不同。
语气云淡风轻,只是两个乡绅闲聊,可表情...
阙鹤正用极度复杂地神色看着宋沉。
宋沉则笑着看着他。
然而,御车的车夫却什么都不会看到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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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时辰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