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的,有点东西想交给她。”钟薏随口编了个理由。
老板不疑有他:“她前些日子得罪了人,好久没见到她了。”
钟薏大惊:“她得罪谁了?”
“大约半月前吧,她在我这碰到一个贵家小姐,就......跟你差不多,”老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语气生动,“把人惹恼了,突然两个黑衣人,从天而降!就把她带走了。我和她住一个巷子,到现在还没见过她人呢。”
这不正是她那日发生的事,黑衣人应该是她府上的侍卫。
可那妇人为何从那后就消失了?
钟薏急声追问:“那您可知她家住哪里?我有急事找她。”
老板抬头看她,不语。
她递了一两银子过去,老板收了,才继续:“城郊的白马巷,巷口有棵老樟树,第二家。她和儿子一起住,前些日子刚搬进来。”
钟薏匆匆告别老板,又让小厮把自己送到白马巷。
马车一路驶入,街边喧嚣已褪,巷中寂静如水。小巷狭窄,车行不便,钟薏便下车步行。
她提着裙摆,一步步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走进去。
到了第二家门前,她停下脚步。
门扉紧闭,红漆斑驳,指尖轻叩时,漆屑簌簌而落。
她等了一会儿,无人回应。
她蹙眉,又走了几步,瞧见前面一户人家大门敞开,院中有个老妇正在淘菜。
她走近,略一福身:“敢问婆婆,您可知道巷口那户住着一位卖干货的老妇人?我与她是同乡,有事相寻。”
老妇抬头,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片刻,才缓缓道:“她啊……半个月前就搬走了。”
“搬走了?”钟薏一愣,“为何搬得这样急?”
“听说是得罪了人。连她那读书的儿子也一同离了上京咯。”
钟薏下意识问:“是因为……那日与贵家小姐冲撞的事?”
老妇瞥她一眼,眼神含意不明:“这事你也知?是,她嘴巴确实不利索,得罪谁都不奇怪。”
钟薏勉强一笑,谢过老妇,转身离开。
小巷深窄,雨后的青石板带着潮意,她走出时步子有些虚浮。
一路上,她都沉默着。街边的喧闹似也隔了一层纱,听不真切、也看不分明。
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——讶异,不安,还有说不出口的荒谬。
明明那日她吩咐过,让人放了老妇,还赔了双倍的银子。
怎么一转头,对方便得罪了人,甚至搬离了上京?
她不想把这事往复杂处想,也许只是巧合。
可这“巧合”二字,近来仿佛有点多。
回到府中的马车上,钟薏靠在车壁,衣角沾着水,裙摆脏了一块,她都未察觉。
此刻心绪纷乱。
弟弟的一句无心话、翠云突然请假、那支形制笨拙的白玉笄……
每一件都不大,大得连质问都显得矫情。
可它们此刻却一齐浮了上来,像线团被拽开了一个结,拉开了便收不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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